巴菲特为何长期持有日本商社股份？

近日，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公司股东大会上宣称，将长期持有日本五大商社的股份，并在今后50年里不考虑出售。

这种利好消息立竿见影。在近日，伊藤忠商事、三菱商事、三井物产、住友商事、丸红这五大商社的股价都有不同幅度的上涨，其中三井物产和丸红更是有了6%的上涨。然而，在巴菲特宣布今年就要退休后，大家还可以笃信伯克希尔公司能坚持50年不出售日本五大商社的股份吗？

虽然准备在今年年底接手伯克希尔公司的加拿大人阿贝尔表示不会改变实践了60年的巴菲特投资哲学。不过，阿贝尔在伯克希尔公司工作期间，即使获得了10亿美元的资产，但他只持有1.7亿美元左右的伯克希尔公司的股权，与巴菲特持有的1600亿美元左右的股权相比，更是不可比拟。这种状况在美国是很难有效地掌控企业的，所以，阿贝尔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对伯克希尔公司大规模改造。届时，会不会坚持不出售五大商社股票，将会是一个问题。

当然，巴菲特能够在公司年会上高调摆出这种姿态是有足够的依据的。实际上，在巴菲特开始投资五大商社的时候，就曾经引起市场的震惊。因为日本的五大商社都是事业庞杂的综合性商社，利润率偏低，在日本市场上长期不被看好，这种现象在市场上被称为综合性企业评价的折扣。比如，五大商社中销售规模最大的三菱商事的PBR在2019年的时候只有0.86倍，而当时日经平均的PBR在1.1倍左右。然而，巴菲特却认为，这样具有多种商业模式，拥有牢固财务基础的综合商社正是投资的绝好对象。

日本的综合商社是从明治维新后发展起来的具有日本独特商业模式的企业，在日本工业化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在日本经济高速增长期之后，综合商社迎来了商社的冬天，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危机。但是这种危机反而促使了日本综合商社不断变革，摸索新的商业摸索。他们利用其国际性和地域性网络资源构建了全球性竞争力，成功地获得了抵御经济波动并保持高盈利的能力。比如，三菱商事虽然近期在海上风力项目中受损，但在页岩油等方面收益巨大。同时根据AI领域以及国际形势的变化，及时地对在美国的数据中心追加了770亿日元的投资。这种有效经营使得三菱商事能够持续发展，超过8万名员工的平均年收入超过了2000万日元。又比如，虽然在国际资源价格下跌的情况下，丸红依然保持了在电力领域的收益，同时还在国际LNG交易的外汇兑换方面获益。在这样有效的综合经营下，预计到2030年度时，丸红的市值将超过10兆日元。

或许正是因为日本五大商社具有这样的能力，才让巴菲特予以了特别的青睐。近年来，日本的五大商社在企业制度改革浪潮中加快了进一步提高股东回报的步伐，都采取了增加股息和回购股票等措施。这些能增加股东收益的措施也是巴菲特不会忽视的因素。而这些因素在不久的将来恐怕不会出现很大的变数。所以，五大商社依然会吸引大量的投资者，包括巴菲特的接班人阿贝尔。

市场人士认为，巴菲特对五大商社的增持和长期持有，都会产生外溢效应，增加投资者对日本股市的信心。这也许有可能成为日本股市走势的一个转折点。投资者有可能按照巴菲特的投资方式，挖掘被市场埋没的优质企业。而日本的金融企业和不动产企业被认为很可能会迎来下一波的投资热潮。

然而，盲信巴菲特增持五大商社股份的外溢效应，恐怕是危险的。除去日本经济比较脆弱的问题之外，巴菲特为什么只青睐日本五大商社也需要深思。况且，虽然伯克希尔公司手握大量的美元现金，但他们在日本的投资却是以发行日元债为核心的。巴菲特正连续7年在日本发债，仅2024年10月发债规模就达到了2818亿日元的规模。今年4月，伯克希尔公司已经指定代理公司在日本发债。这也意味着巴菲特将继续借入日元来增持日本的股票。在今年的年会上，巴菲特表示有点后悔在日本只投了200亿美元，而不是1000亿美元。但从他们在日本发债规模来看，可以发现，尽管投资效益非常理想，但巴菲特依然保持了十足的谨慎。

针对今年2月以来标准普尔500指数曾经下跌了19%的情况，巴菲特指出，这种波动并不算什么。自从1965年收购伯克希尔公司以来，股价下跌50%的场面他已经历过3次，但从没折戟。不过，他提醒道，在股价下探15%的时候，需要稍微修改一下投资哲学。而这一次，巴菲特所作的修改就是把伯克希尔公司交给了加拿大人阿贝尔。而50年不出售五大商社股份的宣言，既有可能是一种指导理念，也有可能是一种紧箍咒。

本期编辑 金珊